別知知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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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低血糖 上

汤圆姬:

上次是夜盲症,这次是低血糖,我给自己跪了......




二宫和也接到那通电话是在一个阴天的中午。


 


他还在睡觉。并不是因为阴天昏昏沉沉的氛围适合午睡,而是他昨晚赶结题报告的deadline,今早听到鸟叫了才敲完最后一个字,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错字。打开邮箱,上传附件,输入导师的地址,按下发送键。然后他头一栽就在床上挺尸了。


 


所以只睡了四个小时就被电话炸醒的二宫和也,心情糟糕得爆表。他一手捞过手机,直接按下接通键,没好气地问是谁。


 


“哟,Nino这是还没起?”


 


二宫脑子转了转,终于认出这声音来自松本润,火气顿时灭了一半。他揉揉眼睛,有气无力地叫松本有事长话短说。


 


“是这样的,后天不就是相叶桑的生日了吗,我们大家准备请他吃个饭,再去K个歌,你没意见吧?”


 


揉眼睛的手一顿。


 


相叶。那个叫相叶雅纪的人。


 


二宫彻底清醒了:“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电话那边的松本仿佛松了一口气,语调也欢快起来:“那就好,时间地点等会儿发给你。就这样吧,不打扰你睡觉了!”


 


“凭什么认定我会去。”


 


“诶?”正准备挂电话的松本愣了,“你后天有事吗?”


 


“相叶他没跟你说吗。”二宫拉起被子把头蒙住,变得闷声闷气:


 


“我们早就分手了。”


 


 


 


 


读高中的时候,二宫坐在相叶的后面。


 


相叶这个家伙上课时背挺得笔直,握着笔的手刷刷刷把板书记得一字不差。老师问个问题没人搭理,相叶却永远是那个最捧场的,用力点着头一副我在思考的样子。老师见了救星一般把他点起来回答问题,相叶便急忙站起来,带着桌椅位移一阵响动,磕磕巴巴地拼命组织着语言。


 


二宫听到过别的同学议论相叶,说他这是装模作样的好学生,死读书的二呆子。


 


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喜欢相叶后面这个座位,上课时就算打瞌睡也无所谓,因为相叶瘦却宽的背会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二宫和也是相叶雅纪为数不多的朋友。


 


相叶是在高二的时候转来这个学校的。二宫清楚地记得那天相叶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紧张得浑身都在抖。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说二宫同学前面还有个空位你坐那吧。


 


事实证明相叶确实是个怕生的家伙。


 


相叶转来没多久班里就组织了春游。没什么新花样,就是爬个山然后顺便野个餐。松本润是班长,在他的提议下大家自由分组,一组的人一起活动一起烧烤。去的时候坐巴士,二宫和他那组的哥们一边讨论着等会儿户外烧烤的时候怎么分工,一边找座位坐下。不论男女,高中生都是拉帮结伙的,大家两两并排坐下,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一样,每个人都有伴儿可以一边看沿途风景一边扯东扯西。


 


所以那个没伴儿的人格外显眼。


 


相叶是最后上车的,看到满车的人都已入座和伙伴交谈甚欢,自己默默在前面找了一排空座坐下。


 


二宫这边给同组的女生开着玩笑,眼珠却死死盯着那边那个孤落落的高个子。“车后面的空调不够凉快啊。”二宫说着站起来,“我去前面吹吹冷气。”


 


他在相叶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的时候,对方显然吓了一跳。


 


二宫也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相叶的眼睛是红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一直忍着没哭。这年头,因为没人跟自己一组而委屈得哭鼻子的高中男生,也真是奇人了,二宫心里同情着,嘴上却是单刀直入:“没人跟你组队?”


 


相叶躲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点了个头,幅度小到二宫以为他只是吞了口吐沫。


 


“没事儿。”二宫拍拍相叶的肩膀,仿佛自己才是为全班操心的班长,“跟我们组一起玩吧。”


 


二宫发现相叶为人处世很被动,没人去搭理他的话他就安静得仿佛自己不存在。男孩子之间聊几句话就是朋友了,这个道理在相叶身上却行不通。班上对这个转校生好奇的人还是有的,然而在尝试了接触相叶之后,纷纷摇头说不行,这家伙太腼腆了没有意思。


 


二宫听到这些碎言碎语,一扭头,看到相叶端着盘子坐在人群之外埋头吃饭,风一吹,柔软的刘海就盖住了那双眼睛,白衬衫贴在背上,脊椎清晰可见。


 


心里莫名觉得酸酸的。


 


关他什么事儿?相叶雅纪太内向了难道是他二宫和也的锅?同学们只是不理相叶罢了又没有欺负他,自己在这里担心个啥?


 


所以——也许不该说所以,因为前后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二宫从烤架上拿起刚烤熟的肉串,不知在和谁赌着气似的,走过去一把塞进相叶的手里:“我陪你吃。”


 


 


 


相叶雅纪赖上二宫和也了。


 


说实话,二宫是有点头疼的。上体育课相叶一定要紧挨着他站,午休时吃便当相叶一定要转过身来和他共用一桌,在礼堂开大会相叶一定要贴着他坐,值日也因为座位临近被松本润分到了同一天。直到相叶放学也开始和二宫一起回家,二宫终于忍不住了:“怎么,你这是要跟踪我?”


 


“我们家是一个方向的。”相叶扶了扶滑下来的书包带,“我每天都在电车上看见你。”


 


二宫无语,算是默认了这个跟屁虫。


 


后来两人发现,彼此的家不仅是同一个方向,而且还离得很近。终于,事态发展到二宫每天早晨一出门就发现相叶站在自己家门口数乌鸦的地步。“我说你啊,干嘛要来我家找我……”二宫叹着气无可奈何。


 


“和你一起上学啊。”


 


嗯,真是有道理。二宫无法反驳。


 


从家里到车站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要走。正在长个子的男生毫无疑问是贪睡的,相叶为了多赖一会儿床,早饭都是带在通学路上吃的。有时候快迟到了,相叶就边跑边吃。二宫瞥见了忍不住教训他:“胃里装着饭跑步,小心得胃下垂!”相叶便不敢跑了,连走路都小心翼翼起来。“怕个啥?是胃下垂又不是胸下垂。”不知道二宫这句话哪里戳到相叶笑点了,他嘴里含着早饭边笑边喷。


 


结果就是电车上二宫给相叶捶了一路的背。这家伙笑呛到了,还岔了气。


 


二宫是不吃早饭的。相叶问为什么,他不耐烦地答道没有为什么,没那个习惯。相叶又问是你妈妈没空给你做吗,二宫推开那颗好奇的脑袋说怎么会她是知道自己不吃的。谁知相叶一脸严肃地正视他的眼睛:


 


“早餐很重要的,Nino,不好好吃会低血糖的。”


 


“放心我没有低血糖。”


 


“……我能叫你Nino吗?”


 


“你这不已经叫了吗?”


 


 


 


班里的男生把相叶当空气,女生们却开始对着他犯起了花痴。班长松本出于对新同学的关心,推荐相叶加入了篮球部。相叶本来就高,长手长脚的,运动起来那叫一个动作敏捷弹跳力十足。据说在放学后,一个叫铃木京子的女生偶然看见训练完的相叶将一整瓶矿泉水倒在头上,随性地甩甩头,那不知是水珠还是汗滴就飞扬在夕阳里折射着光,中间的少年身形修长,他一撩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铃木同学当即就流了鼻血。


 


这事儿传开了,班里的女生们便开始每天在篮球场蹲点,对着相叶キャキャ乱叫。相叶不好意思了,一个没看见就被篮球砸了头。松本润好奇去观望了一圈,回来后没好气地对他的铁哥们说:“以为他是个草包,得,真是帅得没话说。”


 


二宫正在旁边收拾棒球手套,听了这话,像是自言自语道:“啊,相叶酱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嘛。”说完便从松本那帮人中间挤过去,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让一让我要去叫相叶酱回家了。


 


松本琢磨着二宫那句话,又看看自己那帮大眼瞪小眼的铁哥们:“瞪什么瞪?相叶是转校生,从明天开始好好跟人家相处!都主动点别把人家当空气!”


 


一来二去,相叶和二宫便熟了。二宫对自己人向来毫不客气,到了课间便拿笔猛戳相叶的脊背,相叶一个激灵转过来,手里便被强行塞进了二宫的杯子。“相叶酱我想要热水。”


 


相叶乖乖去给他接。


 


到了下节课间,二宫又戳他背递杯子:“相叶酱,要热水。”


 


再一课间:“热水。”


 


脾气好如相叶雅纪也忍不住了:“你是水牛吗?怎么一到课间就要我给你接水?”


 


“暖手啊。”


 


相叶便去抓二宫的手。真的,是冰的。他看看窗外,盛夏时节艳阳高照,自己后座这位却是双手冰凉。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二宫:“Nino,你有病。”


 


二宫红了耳尖,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对相叶翻白眼:“你才有病。”


 


细细的夏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过皮肤的瞬间是温热的,身上微薄的汗转瞬蒸发,又有一丝凉意。相叶直愣愣地看着二宫,开口却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Nino,你好看到脱离生物圈了。”


 


二宫整个耳朵便红了起来。


 


 


 


相叶和二宫家是两个街道,他却执意要把二宫送到家门口,自己再折回去。二宫笑骂说你好烦干嘛一直缠着我不放,相叶却振振有词说这跟打电话是一样的,先挂掉电话的那个人是幸福的,而后挂电话那个人就不得不面对听筒里传来的忙音。


 


“哦。”二宫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是那个被送到家的人,而你就得一个人走回去;这么说我要谢谢你喽?”


 


相叶大度地摆摆手:“不客气!”


 


二宫毫不犹豫踢了相叶的屁股。


 


相叶雅纪一旦认定一个人是他朋友,就变得比那人亲妈还亲妈。快入秋了,相叶在校服外穿了件连帽外套。上学路上,相叶突然大跨了几步走到二宫前面,背对着二宫兴冲冲地说:“快帮我拿出来!”二宫不明所以:“什么物件儿?”相叶耸耸肩膀,侧着头冲着帽子努了努嘴:“帽子!帽子!”


 


二宫便扒开相叶外套的帽子。他没相叶高,不得不踮起脚才看得到帽子里面:一块面包,一罐牛奶。


 


“你的早餐?”


 


“给你的早餐。”


 


“哈?”二宫哭笑不得,“相叶酱,都说了我不吃早餐的。”


 


“不行,你这样下去会低血糖的。”


 


二宫头疼地捏捏眉间,终于想出一个理由:“我喝不了牛奶,乳糖不耐受。”


 


“Nino你好像小猫哦,小猫也是乳糖不耐受。”


 


“闭嘴!我吃还不行吗!”


 


 


 


 


给相叶庆祝生日的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都是高中同学,毕业后各奔东西,读大学的读大学,工作的工作,回老家结婚的回老家结婚。松本和相叶考到了同一所大学,两人还是同一个专业。有人感概说,想当年相叶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以松本为首的人断定相叶雅纪是个自闭的怪胎,再看看现在,这俩人关系多好。松本拿本菜单砸过去说才没有这回事,我当年作为班长可是一直很关心相叶同学的。相叶看着两人打闹笑到眼角堆出了褶子。


 


铃木京子也来了,当年她对着相叶花痴到流鼻血已成为一段传说,大家又开始调侃起她来。虽然流鼻血事件真假难辨,但大家都知道,她当时是全班所有觊觎相叶雅纪的女生里,唯一一个表过白的。


 


“铃木酱,今天看见相叶怎么没流鼻血呀?”


 


铃木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要再对着相叶君流鼻血,一会儿Nino来了非得用手指把我鼻孔堵住不可!”


 


大家狂笑,相叶却是表情一僵。


 


松本暗道不好,正打算搜肠刮肚编个谎,裤兜里手机却响了。他拿出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心情复杂地看向相叶。


 


 


 


高中时期的相叶,每每都拿会犯低血糖来要挟二宫吃早饭。二宫有时拗不过他就啃几口,更多时候是选择性失聪坚决不吃。在他们认识的第二个学期,乌鸦嘴的相叶终于把低血糖给招来了。


 


不过犯低血糖的不是二宫,而是他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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